1979年新年伊始,邓小平就踏上了访问美国的路程。关于这次访美,邓小平的顾问李慎之先生说,邓小平曾解释访美的动机:追随美国的国家都富强了。言外之意,中国也得这么干。
二战损失惨重的欧洲,跟随美国,在马歇尔计划的帮助和自由贸易的刺激下,走上了高速发展之路,西德不仅成为世界第二大贸易国,而且彻底拉开了与东德的差距,为最后西德吞并东德实现统一奠定基础。
战败国日本,在美国承担了它的防务负担,并将其纳入西方自由贸易体系之后,日本以外向型经济的发展,迅速成为第二大经济体。
其他的诸如韩国、新加坡等都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功。而在当时的苏联阵营,饥荒几乎困扰着所有的国家。邓小平一眼看穿,由少数人主导的经济模式,远远比不上人人主导的经济模式。
这次访美确实也开启了中国富起来的大门。美国资本家投资数亿美元,山西平朔建成了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。
中国引进了福特的生产线,当时福特一家工厂一小时生产50辆汽车,而中国所有汽车厂一年才能生产1.3万辆。
中国购买了美国西雅图波音公司的大型客机,中国不仅减少了商务成本,也成为波音重要的零部件供应地。
可口可乐进来了,上海人反对,只好先在北京丰台区的一个破厂房里开始,很快,喝可口可乐成为时尚。
就像米塞斯说的,对奢侈品的需求是人类最伟大的创新动力。如今,中国也可以生产自己的大型客机,也有了满大街的国产和合资汽车,饮料市场上的产品琳琅满目。中国真的富起来了。这证明技术和文化跨越国界并不难。
其实,除了跟着美国富起来,中国也借着美国强起来了。
访美之前,苏联支持越南大举进攻柬埔寨争霸东南亚,在北方屯兵百万,飞机坦克布满中俄边境,中国处在岌岌可危状态。邓小平的访美不仅争取到美国对反霸权主义的承诺,而且正如基辛格在《论中国》中说的,邓小平巧妙的借刀杀人。
中国其实准备要对越南下手了,它不能容许中国周边存在霸权,但是又无力对抗苏联的强大势力。邓小平在华盛顿的每次演讲几乎都要提反对霸权主义,有时甚至指名道姓痛斥苏联,还要把这个写进双方的协议里。这导致了苏联极大的不满,他们向美国抗议,并以停止苏美限制核战略力量的谈判要挟,但美国对中国采取了容忍立场。这造成了苏联的误判。
邓小平访美国刚回国,中国就出兵越南,而这次短期的出兵,在他访美的时候就已经透露给了美国。基辛格认为,勃列日涅夫做出了误判——中国敢出兵越南,事先争取到了美国的支持,中美之间存在联盟——尽管这并非事实。
这次出兵,苏联按兵不动,越南嚣张气焰被灭,中国在东亚的强国地位不容置疑。美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做了一次狐狸背后的老虎。
中美关系的亲密其实让和平演变或外来颠覆都成了唬人的说法。就在20世纪80和90年代之交的动荡时期,时任美国总统的老布什曾说:“我不能做让中美关系倒退的总统。”这种耦合的关系,对美国政府(行政分支)来说,他们宁可采取绥靖措施。所以带路党也许没有机会去实践,除非中国当局忘记了邓小平的这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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